我是榕桑。
善用导航里的目录选项看文会比较方便。

【博客所有内容禁止转载+不提供TXT 感谢配合】

[弱虫ペダル/东卷] One Way (PART 2)

之前叫《流沙》,文名改啦。
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

3

卷岛裕介决定离开的那个夏天,高中联赛结束没有多长时间。东堂刚跟后辈真波一起爬完坡,冲了个澡之后到自行车竞技部门口的栏杆处吹风,一边听部长福富感慨这三年发生的点滴小事,一边把发箍别进擦干的头发里。

颇有一种快到尽头的错觉。

卷岛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来,手机一直握在手中,户外模式,又震动又响铃,他也不嫌吵,一看到名字嘴角就扯开了:“小卷~!你到机场啦。”


认识这么久,卷岛裕介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,由东堂打过去的一周三通对两位少年来说已经够用,何况他们都已经渐渐长大成了男人。

“嗯……”电话那端轻轻叹气,“飞机晚点啊……看来要等上一个小时。”

语气里带了些熟悉的揶揄,只不过这揶揄是对着自己。

东堂尽八在他说过晚点之后,脑筋立刻转动,迅速地计算着卷岛所在的机场跟自己所在地的距离,乘坐什么交通工具,最快要多久能到达对方身边。在他想清楚这些之前本能就先于理性,对着话筒叫道:“我去陪你!”


“哈啊?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不要了。”

他不是第一次提出要去送机,早在卷岛裕介最开始告诉他要出国留学的消息时,他就已经提出来过。先是稍微的惊讶,紧接而来的是未来在赛道上只能孤军奋战的孤独感。所有的不舍都在说出之前殆尽,勉勉强强地塞回喉间。

而后,尊重对方的决定。他想要临行前见面的请求提出多次,但是都被否决,理由用卷岛的话说就是:“我才不想在那么多人的场合看你一把鼻涕一把泪。”

他下意识地吸了一下鼻子:“怎么可能,我可是美型啊!”说得就好像长得好看就不会流泪一样。

可是他哭泣的样子卷岛裕介是知道的,也见过。一次是比赛中途他的车废了无法继续,东堂一人拿下山顶,一边哭一边对他说“这次不算”。一次是高中联赛第一天,他为了队伍放弃跟东堂比赛爬坡,结果又再一次出现在那个人的身后,少年那个时候的哭相太难看,却说自己才刚刚到达最佳状态。

他深知东堂绝不会说出“你不要走”这种任性的话,但自己也确实做不到像他一样潇洒。在东堂尽八靛蓝的眼睛流露出眷恋之前,他更害怕的是自己犹豫。

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关于回国之后再比一场,输赢都在一起的约定。所以多少有点悲观。两人的关系还是很微妙,亲也亲过,抱也抱过,心意彼此心知肚明,就是不捅破这层窗户纸。

 

最后还是东堂先主动的。

实际上,东堂尽八从没有要把感情当做赌注的打算。他想的是留下羁绊,不要让时间和距离打磨这份诚挚。他想要跟卷岛裕介之间的感情永远那么一尘不染,闪闪发亮。

 

此刻想要送机的心意再度被拒绝的同时,他也计算出了现实的差距——相隔太远了,赶不到的。

这一认知让他的心情不可避免地跌至谷底,不惜当着福富寿一的面儿撒起娇来,直到福富一脸受不了地离开,他才停下话头,放低了声音。

“到那边之后要告诉我号码哦,我早就办好国际长途的业务了。视频也是必须的。”

卷岛裕介说好。接着再次陷入沉默,静的只能听见箱根那边的风声。东堂又说,你还没走我怎么就想你了。他叫他小卷,声线沉时有些沙哑的错觉。

卷岛觉得自己的鼻头有些痒痒的,酸酸的。他始终说不出“我也想你”这种话,就只好换一种说法:“那就……聊一个小时的电话吧。”

 

可是卷岛裕介不明白,东堂尽八一向自称沉睡森林的睡美人,也知道绝对美型的自己在任何地方都不会交不到朋友。但他还是不能很好地应对离别,无论是跟高中一起奋斗过的队友,还是他的小卷。

卷岛登机之后东堂终于卸下假面,虽不至于哭出来,鼻子到底还是皱了。

临挂断之前卷岛说:“你就放心吧,尽八。我记得那个赌约,下次回来就跟你比个上下!”

他那时候这么说了,就像在跟自己说“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”。东堂也就这么信了,心甘情愿在之后的日子都忍受没有对手的枯燥比赛。如果早知道未来某一天卷岛裕介回来,却毫无理由地告诉他可以在一起,但不会再骑车……那么还不如当初什么约定也不做。

在一起对卷岛裕介来说大概也是勉为其难的结果。可话说回来,谁又能料到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。

 


——做了不好的梦。

东堂尽八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。

 

摸枕边的手机,想看看时间。这回倒不是在期待谁的消息,可屏幕亮起的时候信息那一栏却提示有一封未读,心脏跳动还是不争气地慢了一拍。结果发信息的是新开隼人。

「Hey,尽八,最近好吗?7月15日有时间的话聚一聚吧。对了,可以带家属。」

新开隼人是跟东堂高中时候就交好的朋友之一。不明说东堂也知道,7月15日是新开的生日,今年恰好箱根学园自行车竞技部曾经的队员都在本地,大家就顺便一聚。视线在信息的最后一句话上逗留了三秒钟,东堂给卷岛裕介打了个电话。

“早安小卷~!睡得怎么样?腰痛不痛啊——”很平常的语气,他没打算听到对方的答案,就接着问道:“今天有时间吗?”

那边一如既往的嫌麻烦:“……又要干嘛啊。”

东堂并没有不快,声音是笑着的,嘴角却没有弧度:“别这么不耐烦啦……陪我出去逛逛。”

卷岛沉默了一下,东堂已经站起来到浴室照镜子,手指插进自己额前的头发捋上去,露出光洁白净的额头。他不急着要答案,因为卷岛裕介几乎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,无论是上床,还是别的什么。

接着门铃声同时从话筒和门边传来,东堂愣了愣,一时没反应过来。卷岛见他不说话,只好催促:“快开门。”

东堂手机上的挂绳无意识地晃动了一下,电话都没来得及挂就踩着拖鞋到楼下开了门,玉虫色头发的高瘦青年果然就站在面前。

 

小卷居然主动到他的家里来?

——有了诸如此类只是想象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心情。

 

卷岛裕介抬了抬拿着早餐的手示意他,视线却转向另一边:“反正你醒了肯定会要求见面,我就顺便买了早饭……你还逛吗?”

 

 

4

事实上并没有卷岛裕介所说的“顺便”那么轻松,他们住的地方相距并不算近。


他收下早饭没有作声,没有道谢就转身,食指两节蜷着,勾着装早饭的袋子。卷岛本来习惯了,事到如今关系不冷不热地僵持着,多余的奢望没太有,于是跟在他身后进门,还不忘回头把门从里关好,刚要转身,东堂扑了过来。

到底还是不能装作无动于衷。

 

之后东堂显得心情很好,洗漱完毕吃了早饭,拉着卷岛去购物。他要给新开买个礼物,吃的喝的他不稀罕买,穿的戴的人家也不在乎,要买就买美型的、实用的,兜兜转转,还是走到了卖自行车的那一层。

两个人都是行家,礼物选了个合适的部件,新开之前有一次说想换。之后两人准备离开,路过某个专柜,东堂指着TIME那边的一辆车兴奋道:“小卷!这个这个!出新款了啊!”

卷岛裕介嗯了一声,没什么大反应。TIME的新款他早有留意,没有骑车的两年里,他无时无刻不去官网,不看视频。每浏览一次,每伤心一回,可还是忍不住地看。

东堂又聒噪地拉着他走到车前,“你生日不是也快到了么,我送你!”

他现在赚钱了,车子是挺贵的,但是买得起。

 

新车也是白色的,跟以前卷岛的车子很像,出国之后卷岛裕介让家里人把车子运到国外,那车子最后是报废了还是好好地放在某个东堂所不知道的地方,那已经是无所谓的事情了。车有更新换代,人有反复无常。物换星移,人间常事。

卷岛苦笑:“你饶了我,我都不骑车了。”

男人的话说的很明白,卷岛裕介并不是听不懂他的意思。东堂跟他是真的在谈恋爱的,无论卷岛怎么想,至少东堂自己是这样觉得。小卷还是那个小卷,长得不算美型,可是充满了魅力,各方面的。只除了在自行车这一点上,从最契合变为最别扭,过了这么久东堂也接受不了,比赛后,或是看到卷岛的时候,总是会想起来,因此难免(主要是在床事上)有点粗暴。

那原本是他们最初始的羁绊,就像定情信物,东堂觉得可以不随身携带,但应该好好收着。

物是人非。山神当众甩了脸子。

“走,回去。不买了。”


一路无言。

他们在车站分别,东堂尽八的气一向消得迅速,很快又勾肩搭背地问他要不要一起吃晚饭,但是卷岛裕介已经没有那个心情,说今天起得太早,想回去睡会儿。东堂看着他,想到那份早饭,拿到手的时候还是热乎的,被眼前的男人一直揣在怀里保温也说不定,心就变成一颗软糖,又柔又甜。

所以是他先上了车,最后一句话是“拜拜小卷”,声音冷淡,头也不回。卷岛裕介固然是可爱的,也很可恨,明知他们之间的芥蒂是什么。东堂尽八讨厌自己爱得长久,恨却不能维持片刻。

 

之后两个人冷战了三天。

卷岛跟高中时候的好友金城真护和田所迅见了一面,夜晚,烤肉摊上,一百多串铅子,还有四五瓶啤酒,金城和田所陪着,不管怎么样都是开心的。他跟金城和田所与他跟东堂不同,是互相陪伴的关系,共苦不觉得羞愧。而他跟东堂,是恋人也是对手,他更想要给他糖和惊喜,不忍心让他失望。

田所喝多了就开始哭。他这种性格的人居然能哭的很含蓄,一边把鸡心从铅子上咬着撸下来,一边大口大口地咀嚼,鼻子不小心发出抽吸的声音,就把铅子一扔,抹了一把眼睛:“我靠,辣死我了,这辣也放得太他妈多了吧!”

说完他说要去上厕所,有点漏酒。卷岛取笑他,说我们都没上厕所,没你这么耍赖的。假装看不见他脸上那两行宽泪。

一直没怎么喝酒的金城也来陪他:“我也跟你喝点。”

卷岛裕介皱着眉,很嫌弃地把他的杯子拿过来,酒倒掉,可乐灌进去,递回给他:“运动员以饮料代酒,老规矩。”

“运动员”三个字从卷岛嘴里说出来,难免带着些自虐的苦涩。金城真护在大学的自行车竞技部风生水起,听说最近还被国家队看上了,大放异彩指日可待。金城看了他一眼,没再拒绝,两人轻轻碰了个杯。

金城说:“过两天就是你生日了吧,前几天小野田跟我说鸣子他们想一起帮你过。”

高中的学弟们还记得自己的生日这种事,又耻又令人盛情难却,卷岛笑了:“那就这么说定了,给我带礼物来啊。”

 

以前他回国,生日都是跟东堂一起,想想之前在TIME专柜的时候跟东堂的不愉快,其实互相冷静一下也挺好的。

那天卷岛裕介喝了不少,摇晃着身体回到自己的房间,趴在床上一身酒气地睡去。

他做了个嘈杂的梦,梦里面是某一次的比赛,场景很模糊,但是又很熟悉。东堂尽八骑着他的那辆白色RIDLEY,故意跑在他的身边。

“上天给了我四项优势!会爬坡、能言善道,又这么美型!呃……”

“呃什么呃,忘词了?”卷岛伸出三根手指来对着他,幸灾乐祸:“这才勉强三项。”

东堂目光微转扶了扶头盔,有深蓝的发丝露出来。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指着卷岛裕介,嘴角扬起,眉欢眼笑:“还有一项优势,就是——你!爱!我!小卷!”

 

然后卷岛就醒了,原来他在床上滚了一圈,及腰的长发差点把自己给勒死。

他起床把头发扎起来,酒劲儿也消了,于是坐在床上发呆,想着刚才的梦。

东堂把他对他的爱看做是自己的优势,又引以为傲,又视如珍宝。却总是在无意中伤害他,用灼热到要将人融化的力度拥抱他。

卷岛裕介的手拢着膝盖,抚过自己的大腿。那里曾经受过伤,在国外骑车的时候,直接导致了他无法再跑公路赛,是他内心可能一生都无法磨灭的伤痕……而现在印着的是东堂留下的吻痕。

 

东堂对他很坏,只要卷岛在国内,每一件跟自行车有关的事情都要卷岛参与。他依旧是个天才的爬坡选手,在比赛中像火,发光发热。可那种“坏”是无意识的,不知者无罪,而卷岛裕介是飞蛾,东堂尽八并不知道。

但他对他实际上还是好,在7月7日那一天偷偷地准备了烛光晚餐,打电话佯装深沉地祝卷岛裕介生日快乐,邀请他明天来家里一坐,并没说要给他过生日。惊喜这回事,要是提前说出来就没意思了。卷岛裕介微微停顿,先是说了一声谢谢。后一句话把东堂所有微小的期待都掖回了嗓子眼儿里。

“生日我有约,不好意思了。”卷岛停顿了一下,问:“你要来吗?”


这是东堂尽八没想到的。

他当然……不要去。

他想要浪漫,也想要为偶尔的粗鲁做补偿。他想让他的小卷知道,虽然他怪他轻易放弃梦想,但除了上床之外,他们也可以普通地谈谈恋爱。可是卷岛不给机会,居然将生日这么重要的时间,留给别人。

 

于是他用笑声将失落掩过,觉得声音发涩,像是得了重感冒。

“你们开心地玩吧,我就不去啦。"

 

==============TBC==============




新开池面7月15日生日快乐!

评论(3)
热度(39)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. | Powered by LOFTER